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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導假設】

同居戀人假定

疫情初始前期

 

 

  迷迷糊糊地,陳瑞凡眨了眨眼睛,從睡夢中半醒過來。

 

  他們的租屋處不大,雙人床就靠在書桌旁,鵝黃燈泡的檯燈在黑暗中散發出溫暖而穩定的光芒。

 

  與其說被燈光吵醒,更接近被冷醒。

 

  「……小六?」

 

  他忍不住喊了一聲自己的專屬暖爐表示抗議。

 

  他以為自己是喊,但實際上出口的聲音淺軟得像是幼貓無助的嗚鳴。

 

  「我在這裡。」一貫溫柔的嗓音從書桌方向傳來,而後聲音的主人熄滅了燈光,沒有回到自己的床位,他踏著室內拖走到陳瑞凡那一側床沿坐了下來。

 

  迷迷糊糊間,陳瑞凡感覺到帶著繭的指掌伸過來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如果在平常他一定會抱怨的,繭子有時候會勾到頭髮,其實不痛,但每當他抱怨那種拉扯感的時候對方會立刻停下動作,而後攬住自己用盡所有戀人間可能的方式表達歉意。

 

  那種就連一點點抱怨都能被重視的感覺很好。

 

  被珍惜地親吻著柔哄著擁抱著的感覺也很好。

 

  那種就算小小地任性也沒有關係、能被察覺渴望什麼的感覺真的很好很好。

 

  不過現在,不抱怨也沒關係。

 

  睡覺時間早就過了,他知道對方很快會像以往一起生活的任何一天一樣,鑽進被窩躺到自己身邊,用心跳與溫暖的懷抱組成他的搖籃曲與搖籃;然後陸里歌會親吻他,用柔和得像是月光下靜謐潮汐的音色低聲和他說晚安。

 

  帶繭的手滑過他睡得微微發熱的臉頰,掌心輕柔地摩娑,而後指尖一點一點地描繪過秀氣的輪廓,如同深林信者碰觸神木年輪一樣虔誠。

 

  而後陳瑞凡感覺到對方的氣息湊近,他下意識地以為對方要吻他,一如以往每一個晚安吻。

 

  然而這樣小小的期待卻落了空。

 

  小心翼翼的吻落在他額前,蜻蜓點水一掠而過。

 

  而後帶著一絲涼意的手掌又伸過來、揉了揉他在黑暗中仍然色澤醒目的頭髮,像是愛撫自己久養多年的家貓。

 

  「晚安,瑞凡。」他說。

 

  「你……」被撫得昏昏欲睡,陳瑞凡意識矇矓,卻仍察覺對方沒有躺下來的意思。「不睡覺嗎?」

 

  「或許晚一點吧。」溫柔的聲音笑得有些低啞,說著,忍不住又俯下身往他髮上親了一口。「你先睡,瑞凡。有個好夢。」

 

  「唔……」平時看上去無憂無慮、然而內心帶著一絲敏感纖細的少年隱隱約約察覺出戀人今天不太一樣,卻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喪屍病毒爆發以來,生活環境越來越險峻;如今存活在這座殭屍島上的倖存者哪一個敢說自己沒帶一點病?精神上的或心理的。有時候陳瑞凡甚至會懷疑,到底是健康的人們都在這樣扭曲的環境下病態,又或者只有病態才能在這樣的環境生存下來?其餘可能都被洗鍊淘汰。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病。

 

  陸里歌包容他的,那麼,他至少要尊重陸里歌的。

 

  在對方願意主動開口前不去逼迫,就像陸里歌一直以來對他所做的。

 

  幾個呼吸間,陳瑞凡的思緒翻了又翻,最終歸於沉靜。

 

  「你要……幹嘛?」最後他只問了對方還不睡覺的原因。

 

  「……」撫在他髮梢的手指微微一頓。

 

  而後他聽見了一聲低低的笑聲。

 

  「我在寫信。」

 

  意識矇矓間,他覺得陸里歌的聲音聽起來很遠,又像很近。

 

  「……」睡意漸濃的少年嘴唇微啟,還想說些什麼,卻換來那帶薄繭的指尖描摹過唇線。

 

  他朦朦朧朧地順著對方的碰觸暗示閉起了嘴。

 

 

  「晚安,瑞凡。」那溫柔的聲音說。

 

 

  像是很遠,又像很近。

 

 

 

 

 

  將紙筆從臥室書桌攜出到客廳,陸里歌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地坐了很久,卻始終沒有真正去碰那封他所謂正在寫的信。

 

  直到時鐘指針指向凌晨三點,陸里歌終於提起筆,在紙上慢慢地寫下字句。

 

  他的字跡比平常還要更凌亂上一些,每個筆劃收尾的線條都帶著輕微的抖動。

 

  右手腕內側隱隱作痛。

 

  終於他寫好了信。

 

  陸里歌站起來在他們的小公寓裡轉了一圈。

 

  他檢查瓦斯、檢查食物櫃、檢查了花花和小花的食物盒和水。

 

  一如以往每一個夜晚一樣。

 

  確認一切如常以後,陸里歌穿過客廳走向門口,穿上了自己的外出鞋。

 

  在拉開門的時候,陸里歌動作一頓。

 

  右手伸進自己的外套口袋,將方才他下意識放進去的鑰匙取出來,擱到了鞋櫃上。

 

 

  不需要了。

 

 

  他走出他們的家,還特地多等了一會,側耳去聽門鎖落下的聲音。

 

 

  他們小小但溫暖的家鎖上了。

 

 

  把所有的危險都隔離在外頭。

 

 

  一如以往每一個夜晚一樣。

 

 

  陸里歌沒有搭電梯,踏過一階又一階拾級而上,邁向十三層公寓頂樓的天台。

 

  右腕內側那個撕咬的齒痕仍然隱隱作痛,但已經不重要了。

 

 

  陸里歌站在頂樓牆欄上。

 

 

  這一刻他腦中浮現戀人睡紅的臉龐,耀眼的髮絲,與軟糯如幼貓的囈語。

 

 

  陸里歌微微一笑,邁出了腳步。

 

 

 

 

 

 

 

  墜地悶響在公寓外頭響起的時候,人在睡夢中的瑞凡睜開了眼睛。

 

  他沒被什麼動靜驚擾,但他突然覺得冷。

 

  翻了個身,他迷迷濛濛地想著,明天一定要和戀人抱怨半夜寫信的事情。

 

  以及,欠了自己一個晚安吻。

 

  要還。

 

 

 

 

 

 

 

--Fin--

 

 

 

 

   這就是沒有晚安吻的原因。

  老實說看瑞凡講話沒有注音文還滿不習慣的(*´*)

  但是在成篇的故事裡放注音文也有點不習慣,最後折衷之下只好讓瑞凡少一點台詞多一點動作和內心戲。

 

  在我眼中的瑞凡,不一直那麼傻白甜像是天真孩子般無憂無慮,只是他想藏起來並不明亮的那一面;然而有的時候負面情緒壓抑不住也會崩潰,也需要宣洩。

 

  不確定這樣有沒有理解錯超忐忑,真的非常感謝瑞凡中出借孩子 如果有不妥的地方請一定要跟我說Q艸Q!!!

 

  這是他的「病」,而陸里歌的包容是在瑞凡願意開口前不去提起,在他耍傻白的時候逗他和花花小花玩、在他崩不住情緒的時候陪著他讓他宣洩卻不至於全盤崩潰。

 

  這是我想像中的,他們的戀愛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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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白| RiAN日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