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秦大當家仔細評估後認為,不管以多高的標準來說,陸麒都能算是個非常完美的主人。

 

  像他幾次突然興起,隨意披上件睡袍就衝到陸麒處理公務的地方搗蛋索吻,胡摸亂碰,故意干擾他辦公,全不顧忌陸麒一干下屬就在旁邊。

 

  陸麒也不惱,看是要一個吻、一個擁抱、或是更多,只要秦淮豔敢要,陸麒當場就敢給。

 

  解了小寵物的饞頭以後,再將他抱在膝上,要他陪自己動腦筋。

 

  「我們的問題是,白虎門細作和青龍幫七小姐私奔到銅駝街,造成這次的混亂,如今兩造不知如何收場,只好來找我評理求援,同時拭目以待我偏袒這三方其一。」

 

  只不過,通常陸麒出的題目只會讓秦淮豔頭昏腦脹。

 

  「……我還是沒聽懂背景經過,再講一次?

 

  陸麒耐心地重述了第三遍:「青龍幫和白虎門交界在銅駝街,但是銅駝街向來不受任何勢力管轄,完全屬於灰色地帶,如今白虎門派了細作潛入青龍幫,多年來白虎門細作回報過不少青龍幫內部情報以後,卻和青龍幫第七小姐看對了眼,因此對自己以往所作所為大感懊悔,於是向七小姐開誠佈公,最後兩人留下白虎門置於青龍幫一處小舵口的所有眼線名單作為懺悔,攜手私奔想遠走高飛;但他們還沒走遠就被青龍幫警覺,派出人馬緝捕,這番大動作同時驚動了白虎門……

 

  秦淮豔努力在紙上畫出關係圖,左一尾青龍右一條白虎,十分辛苦。

 

  埋首塗塗抹抹了半晌,他一揮滿頭熱汗,興奮地宣佈自己的大發現:「所以這兩個人只好逃到灰色地帶,就賭家裡的人不敢在銅駝街出手!」如此一番精密審慎的理解分析和總結歸納,自己果然是不世出的驚世奇才!

 

  「……淮豔,」陸麒依然面帶笑容,不過極輕極微地,嘆了一口氣,「這正是我最開頭跟你說過的問題。」

 

  「……」秦大當家鬱悶了。

 

  他丟開手裡的紙筆,自顧自地生起悶氣。

 

  「反正我就是腦袋不好,一點忙都幫不上!」

 

  「怎麼會?」摟緊懷裡氣鼓鼓的寶貝,陸麒失笑。「你只是不愛學這些利益交錯的爾虞我詐,不是學不來。」抬起那粉嫩的面頰,陸麒柔著聲音:「我整天面對這些東西煩累透頂,但只要一看見你,我不論多煩多累都能恢復過來──所以,誰說你幫不上忙?我頂多料理這些外務上的瑣事,你卻能料理我心理上的大事,你比我還厲害呢。」

 

  感覺自己被華麗麗地誇讚了,秦淮豔唬了一會兒,臉紅起來。

 

  「你真的這麼覺得?」他湊上去,害羞地往陸麒唇上啄了一記。

 

  「我真的這麼覺得。」

 

  啄。

 

  「真的?」

 

  啄啄。

 

  「我幾時說謊騙過你?」

 

  啄啄啄。

 

  ……老大和大嫂自顧自在兩人世界裡親親密密,卻苦了旁邊一干下屬。

 

  他們老大辦公的速度被拖慢了不說、他們自個兒看得眼睛都痛了也不說,最重要的是──

 

  「海哥,我怎麼越看越覺得秦當家有點小笨蛋吶……」一名小弟喃喃道。

 

  「討揍嗎你?嘴碎!」夜海虎著臉訓斥小弟,大義凜然捍衛嫂子權威。

 

  「海哥,你說這笨蛋會不會傳染?」另一名小弟憂心忡忡,努力壓低聲音道:「總覺得老大以前不大會扯這種歪理和蠢……」在夜海殺人的眼刀子下,他盡力把「蠢話」兩個字吞回去。

 

  「瞧你們囉哩叭嗦,一幫婆娘!」夜海硬氣地哼了一聲,「老大就是咱們的天!那大嫂就是天上的星星!你聽過哪片天因為有了星星而塌下來麼?」沒有嘛!

 

  「天是不會塌下來,但我常看見星星往下掉啊──痛痛痛痛痛海哥!我以後再也不敢嘴碎了!您老別拿腳踩我呀!」

 

  這邊一廂小弟吵個熱火朝天,那邊那兩位主兒則吻得天昏地暗。

 

  後來約莫是終於擦槍走火,陸麒隨口對夜海吩咐了幾句,接著一把抱起秦淮豔回房去了。

 

  短短的路程因為間或著親親蹭蹭而行進緩慢,當陸麒以鞋尖頂開房門的時候,懷裡的小寵物突然喚了他一聲。

 

  「怎麼了,淮豔?」陸麒將他放到床上,吻了下他的臉頰。

 

  「我猜,銅駝街就像『八重夜』一樣。不是你的地頭,可是有你一份……所謂的『灰色地帶』,總歸到底,還是雜揉了『黑』和『白』。

 

  秦淮豔望著陸麒興味盎然的眼睛,舔舔唇。

 

  「這個問題打從一開始就已經是答案了,如果不是有人接應或庇護,就算逃到銅駝街也不會有地方躲藏……我很期待,你會拿什麼樣的藉口推託掉這件案子呢,夜帝陛下?

 

  陸麒笑了起來,算是默認。

 

  「青龍幫七小姐送來了一樣很有趣的物件,下回拿給你玩玩。」他撩開他額際的髮絲,親了一下。「什麼時候想到答案的?」

 

  「你剛剛捏我腰的時候……而且,我也是到最近才發現你是『七』。」秦淮豔瞇起鳳眸,哼笑一聲。「你不應該隨便把『東西』放在房間書架上,就算架上有千百本書也一樣。」他搖了搖手指頭,「真不謹慎呢,『七』。」

 

  「是我不夠謹慎麼?」陸麒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眼神望著他,神情裡沒有懊惱,只有滿滿的瞭然笑意。「這個方法是我從北堂諺那裡學來的,沒想到真的管用。」他握住秦淮豔晃在半空中的手指,笑道:「北堂諺說過,如果對方『不是』,就算看到了東西也不會明白它背後的意義和價值;先前我只當作是理論,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證實。」

 

  「……」這才明白局勢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秦淮豔登時一愣。

 

  「我猜猜你應該是『五』,對吧?花街這條線在八重夜裡向來地位不低。」

 

  「……討厭,被發現了。」沒料到會被反拆穿,秦淮豔不滿地嘟起了唇。

 

  「早有這個揣測,只是先前找不到時候問你罷了。」陸麒俯身去吻秦淮豔氣鼓鼓的臉頰,「除了你以外,我也想不出其他更適合的人選。」

 

  偏開臉不讓親,秦淮豔有些不服氣地追問:「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

 

  「從你動我的書架開始。」遭到小小的賭氣抵抗,陸麒也不著惱,只耐心答道:「看似尋常的書架確實是個適合放東西的地方──從那時我便在想,我的小寵物到底在找些什麼,還有,他想從我這裡發現什麼?」

 

  沒料到陸麒如此敏銳,秦淮豔不由怔了一怔。

 

  被他的反應給逗樂,成熟面龐上揚開一抹淺淺的笑意,興致盎然。

 

  覷著那張因為被拆穿底細而顯得有些悶悶不樂的鬱悶小臉,陸麒進一步道:「其實『東西』原本不在那裡,但看秦大當家這麼興致勃勃地想挖我底細,我可不忍心讓人失望了。」

 

  ……完敗。

 

  徹徹底底地,輸掉這一回了。

 

  秦淮豔直直與對方游刃有餘的優雅笑顏相互對望了一會,原以為難得有機會扳回一城,沒想反被早早設好的陷阱給坑得潰不成軍。

 

  垂下小臉,他沮喪地嘆了口氣:「有時候我覺得,你真像是個獵人。」

 

  「那麼你呢,淮豔?」聞言,陸麒忍不住逸出一聲輕笑,輕撫上懷中寶貝的粉頰抬高他的臉,凜紫眼眸中滿滿是毫不保留的溫柔神色。「你是我即將到手的獵物嗎?」

 

  「才不是呢!」皺起鼻尖,秦淮豔撐起身子,往陸麒頸邊咬了一口;準備在自己最熟悉的戰局上討回場子。

 

  「哦?」陸麒不由挑高眉尖。

 

  「因為……

 

  不安分的小手扯開陸麒衣襟,尋著空隙溜了進去,冰涼的指尖撫過寬闊結實的胸膛,一路摸索著,緩緩向下滑去。

 

  「早就已經……」

 

  手往下移,紅潤的嘴唇卻反向往上吻去,柔嫩舌尖順著陸麒鎖骨滑過頸脖、尋到顎側停頓下來,細密地吻咬起冰涼的耳垂。

 

  「是你的寵物了。

 

  只有短短一剎,卻被秦淮豔捕捉到男人的呼吸生生停滯了一瞬;不由彎起紅唇,細白小手一下握住是處,上上下下好生服侍一陣──直到聽見對方呼吸聲急促起來,秦淮豔這才滿意地微啟檀口,在他耳側呵出了一道喘息,溼暖如春。

 

  「明天我就要回去了,身為主人,可要好好地餵飽我喔……

 

  凜紫的眸色轉深,陸麒喉頭發出一聲危險的聲音,一下將懷裡的妖孽按倒在床上。

 

  不料秦淮豔嘴上說得乖巧撒嬌,動作卻不安分,眼見陸麒緊接著俯身要吻,他不只將小臉一側避開了這個吻,甚至伸手往陸麒胸前使勁推了一把,直把他從自己身上推開。

 

  「……淮豔?」饒是陸麒好脾氣,此刻也不由繃緊的聲線。

 

  秦淮豔沒有回話,只用那雙如絲媚眼直勾勾瞅著他,他咬著嘴唇,挑逗的神情裡卻又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甜蜜埋怨。

 

  他伸手往下,兩手揪住自己身上的睡袍下襬,在陸麒面前撩了起來。

 

  絲滑薄軟的布料一吋吋滑過那曼妙美好的身子,直提到了小腹才停下,露出底下白皙修長的雙腿,竟然未著底褲,綺麗春色任人一覽無遺。

 

  滑膩幼嫩的腿央內側殘存著前一晚男人留下的吻痕,最令人驚訝的卻是他腿間本該彰顯著欲望的部位此刻竟然一點動靜也無,再望一眼他面上的哀怨神色,教人頓時明白過來他在指控的是什麼。

 

  「敢情,這是戰帖?」陸麒緩了一會找回三分理智,揚眉問道。

 

  「哪裡~」迎著他的注視解開睡袍衣帶,秦淮豔順著開襟將衣料推到兩旁,毫不保留地展露出絲毫無愧於狐妖血緣的美好身段。

 

  「只不過想換個風水,找回點贏面而已~」媚眸向下,毫不掩飾地往陸麒腿間看了一眼。「就不知咱們箭在弦上的夜帝陛下,有沒有餘裕接下?」

 

  「哦?」聽出他話裡的挑釁和若有似無的嘲笑,陸麒瞇起眼睛,面上勾勒出一抹深刻的笑痕。

 

  「──空口無憑,一試便知,你說是不是?」

 

  語落,陸麒毫不拖泥帶水,伸手便往他下腹探去意欲直搗門戶。

 

  「等、等一下,我要加個規則!」搶在被得逞之前,細嫩手指抵住陸麒的胸膛制止他動作,秦淮豔輕哼道:「在我開口說要之前,你都不可以用手……當然,『這裡』也不行。

 

  雪白的腳背上抬,挪到陸麒腿間早已有反應的地方,又重又緩地摩娑了幾下。

 

  「又要我挑逗你,又規定不許動手、也不許動真格」小寵物的任性令陸麒不由得嘆了口氣,低下頭以鼻尖輕輕磨蹭秦淮豔的,紫眸中滿是莫可奈何的寵溺,「你希望我怎麼做?用鼻子?」

 

  一番打趣玩鬧逗得秦淮豔孩子似的笑了出來,開心地左閃右躲。「你也可以不管這個規則……反正,那也只表示你輸了這場而已~

 

  陸麒只有再次嘆氣:「小狐狸真狡猾,吃定我陸麒就是貪賭,不愛認輸。」

 

  秦淮豔哼一聲露出一口小白牙,作勢要去咬陸麒的鼻子,而後理所當然地被躲開,還被順勢攫住紅潤的檀口,熱吻起來。

 

  好不容易唇分,兩人俱是情動,熾熱的吐息紊亂交織。

 

  「誰……誰讓你,這麼會吻人……」細白的手指撫上陸麒漸露出野性本質的性感臉龐,卻在滑過下唇的時候被他給含住,細細品嚐起來。

 

  秦淮豔半嗔半怒地叫了一聲,抽出沾滿津液的手指。

 

  「我只不過是想試試看,咱們夜帝陛下這麼善於接吻的口舌,如果用在其他地方……」說著,秦淮豔溼潤的手指緩緩滑過自己的身子,一路向下,竟當著陸麒炙熱的注視下,放進即將承受的地方輕輕揉弄起來。……效果,是不是也一樣好?

 

  另一隻空出的小手抬到唇邊,秦淮豔呼吸不穩地喘息起來。

 

  「來嘛……陸麒……」含春的眼角迷離著媚意,秦淮豔舔著自己的手指,挑逗地望著他。

 

  同時,不安分的腳背抬起,在男人早已被挑起強烈反應的地方,加重力道再次摩撫起來。

 

  「現在就可以抱我了喲……」秦淮豔輕輕叫了一聲,上挑的眼角無比勾人,「不用管什麼……賭注。

 

  「可是我這個賭徒倒想聽聽,要是贏了這場賭──

 

  一手一肘分撐在秦淮豔身體兩側,陸麒俯下身,在采狐耳邊低笑。

 

  「我可以得到什麼?

 

  「讓我想想……如果你贏了……」明白他既然有此一問,實則已接下戰帖,秦淮豔甜漾一笑,嬌軟的喘息落在陸麒耳畔。

 

  「那就……

 

  甜美的答案一字不漏地落進陸麒耳底,接著如秦淮豔所願地,覷見陸麒眸中竄起一瞬的火光。

 

  「──成交!」

 

  賭局,正式開盤!

 

  秦淮豔停下所有動作,以一種拭目以待的懶洋洋姿態等待接招,不再費心神想著該怎麼勾引對方上勾。

 

  ──因為從現在起,那是陸麒的工作。

 

 

     ××××     ××××     ××××

 

 

  事後,事實證明,夜帝陛下的舌頭和他身上任何部位一樣靈活有力。

 

  不過關於這一點,被弄得徹底失守、崩潰失控到扯破枕頭、抓破床單、還差點在陸麒臉上留下第三道永久性疤痕的秦淮豔自己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他只承認,自己的夏季厭食感在那一夜完全治好了。

 

  而且在開葷的那個晚上,他吃得很飽!

 

  不過就算他不承認,旁人依然有目共睹的是,原本病懨懨的秦當家後來毛光油亮……咳,應該說容光煥發地回到了鳶夜樓,而且整個人好像比之前任何時候更加風情萬種了。

 

 

  ──喔!忘了說,還有一點,也是有目共睹的。

 

  就在秦當家歸來後整整三天內,不管在任何場合、任何時間,只要聽到「舔」這個字,就會立刻紅透小臉抱頭尖叫上整整一刻鐘。

 

 

  ──於是,在鳶夜樓全體上下的共識中,那個秦當家一直不肯透漏口風的秘密情人,其形象又比變得以往還要更加神祕……咳,或者說,更加具體了一點。

 

 

 

 

 

 

-- 夏季厭食感‧END --

 

 

 

 

 

 

 

 

 

  如果有人覺得看完以後或看的期間就發現眼前螢幕一瞬間變得白茫茫一片,應該不是錯覺(〃ー〃)

 

  by紀錄期間就被閃瞎五十次的阿白‧共同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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