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ak & Owl

【前導說明】

❖　關於本篇配對【七光】

　 文手阿白家角色　戚詠涼　×　繪師CC家角色　林予光

　 雙方本家角色×現實世界背景時空∥平行世界AU耽美向同人故事

　......其實CC是圖文，但因為純文手阿白想保留一點最後顏面，霸凌他只能介紹一隻腳(x

❖　關於《聽說他要結婚了》閱讀前小說明

　☑本篇時間軸點：　31歲老男人戚詠涼　×　27歲不嫩草林予光

　☑未公開的炮友關係（數年至今）

　☑都市叢林裡，兩個性格都很差的男人，一個差點去結婚、一個差點去劫婚的故事

　☑大人的姿勢故事×孩子似的方式＝偽R18行進的，不成熟的愛情

聽說他要結婚了

副標：烏鴉投石

　　「幹！你再說一次？」

　　「予光要結婚啦，怎麼了？」

　　「今天不是四月一號，陸小六。不好笑。」

　　「你真的不知道？」這下換陸里歌感到驚訝，「你們熟成那樣，我甚至還想過他會邀你當伴郎。」

　　「……他敢！」戚詠涼咬牙切齒悶哼了一聲。

　　「蛤？」陸里歌聽不太清楚對方含糊在嘴裡的那幾個字，但光從戚詠涼臉色一下拉得比今天公司例會被老總洗臉還黑，他也想像得出那絕對不會是什麼充滿祝福的句子。

　　「沒當上伴郎又怎樣、晚幾天被通知又怎樣？臉這麼臭……都三十歲人了戚詠涼，有必要為這種小事生悶氣？」

　　誰會為了那些事情生氣？戚詠涼陰沉地瞪了眼一臉莫名其妙的陸里歌，出於十數年的交情，他沒遷怒吼出「就連藍綠藻情商敏銳度都比你高」之類的鄙夷。只無力地揮了揮手，走出茶水間。

　　「喂！去哪？」陸里歌喊他。

　　「頂樓！」他喊了回去。「抽根菸。」

　　頂樓風大，戚詠涼一向是在樓道裡先掏菸點好才推門出去。

　　原本已經是個習慣成自然看都不必看的下意識動作，可在今天他點了半天菸也沒點著，過了五分鐘戚詠涼定下神一看，才發現自己拿著打火機的手不斷在抖。

　　他破口罵了聲就連街頭混混也會感到羞愧的髒話，穩住自己把菸點燃。

　　推開門出到樓頂的開放空間，頂著高處亂颳的風他一路走到安全欄網旁，靜靜地站在那裡，出神。

　　菸夾在指間緩緩地燃，白霧被風吹散，然而他一口也沒有抽。

　　──直到指間一陣灼燙傳來。

　　「媽的！」戚詠涼回過神把燒到盡頭燙了手的菸給扔到地上，鞋尖踏上去滅去最後一點火星，輾踏的力道卻遠遠超出了必要的程度。

　　指間的灼痛像是點爆了他的理智線，終於他忍不住掏出了手機撥了出去。

　　電話被接通的一瞬間，戚詠涼語氣不善地率先開口：「喂！晚上出來喝酒。」

　　『發神經喔？』電話那頭傳來同樣不善的語氣。『明天還要上班好吧，喝掛了你賠？』

　　「誰鳥啊。晚上出來，喝酒。」

　　『鬼理你。』

　　「信不信我殺去中研院堵你下班？」

　　『幹！幾點？』

　　「下班就來啊。」

　　『在哪？你家？』

　　「我家。」

　　『行，晚點見。Bye。』

　　沒等戚詠涼回應，通話就切斷了。

　　深知對方投入工作的時候就跟一路奔下山崖的馬一樣停不下來，這次對方竟然工作間接他電話已經讓戚詠涼感覺到自己締造了一項人生成就。

　　如果在平常，說不定還會暗自有點高興吧。

　　戚詠涼揉了揉眼角，離開頂樓。

　　──今天的太陽真他媽刺眼，亮晃晃得討人厭。

【02】

　　林予光從公事包裡摸出鑰匙，打開了面前的公寓門。

　　進了門，他把公事包隨手擱到玄關矮櫃上，脫下鞋子踏上木質地板一路往廚房走去，打開冰箱拿了瓶氣泡水扭開來一口氣乾掉一半。

　　拎起氣泡水，他帶著一整天工作後特有的懶散與淡淡疲倦，邁開腳步往臥室的方向移動。熟門熟路得像是走在自己家。

　　臥室的門半掩著，他足尖頂開房門走進去，對準臥房主人屁股下的電腦椅踢了一下。「戚詠涼，給飯。」

　　他所有的廚藝天分都奉獻在微波爐上頭，依照戚詠涼的說法就是：「開門、放好、調時間，叮！林予光小天才上菜囉。」

　　儘管當時有衝動想掐死他，但考量到還得留個人給自己做飯，深謀遠慮的林院士還是饒了戚詠涼一命。

　　在他看來，當屋簷下有兩個人，而另一個人名字叫戚詠涼的時候，讓對方來為自己打點服務、簡直就像太陽本該東昇西落一樣是自然界裡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如果在平常，這個放飯祈使句會得到兩種可能性，其一是戚詠涼立刻跳起來回嗆「林予光我可不是你聘的煮飯阿北，在我屋簷下你他媽知道客氣怎麼寫嗎！」；其二是戚詠涼立刻跳起來然後嘻皮笑臉問他「Coffee, tea, or me？」

　　然而今天戚詠涼的反應以上皆非。

　　林予光詫異地聽他「喔」了一聲，從電腦椅上站起，乖乖往廚房移動過去。

　　他下意識伸手抓住戚詠涼的手臂，眉間一蹙把人拉回到面前。「怎麼了你？」

　　戚詠涼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做解釋，只說：「睡你的午覺。弄好了叫你。」

　　林予光微微一怔。

　　認識這麼久，幾乎每個面向每種表情的戚詠涼他都看過，表情這麼陰沉抑鬱的版本也不是沒有，但那唯一一次是他推不掉必要的應酬，在酒店裡被灌到吐，最後幾乎神智不清坐在洗手台上打電話叫戚詠涼來接人的時候。

　　順道一提，當時他真的被灌到爛醉幾乎沒有意識，後來有個人過來抱他，他理所當然以為那是戚詠涼，扶著對方的肩膀被半摟半抱摸了半天剛想抱怨要發獸性能不能看下場合，下一秒那個來摟他的傢伙就被人從後掐住肩膀掀飛了出去，一路撞進廁所單間狠狠撲成了馬桶蓋。

　　而頓失支撐的他身體在半空中猛晃一下險些摔倒，緊接著卻一頭栽進了另一個懷抱。

　　跌進對方懷裡那一剎那，被酒精蒙蔽的理智也不知道是被這一下狠晃給嚇醒還是怎麼，他突然間找回幾分清明，意識到剛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叫做性騷擾，說不定還能多加上一條性侵未遂，俗稱撿屍體的那種。

　　當他帶著那幾分稀罕的意識抬起頭看向戚詠涼的時候，對方臉上就差不多是現在這個表情。

　　林予光的酒量原本就淺，剛又被當成蟋蟀一樣猛灌，醉得一蹋糊塗幾乎沒有半點理智。

　　絕對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幾秒當他盯著戚詠涼的時候，腦中竟然破天荒地冒出這男人好帥這種清醒後簡直讓本人自己毛骨悚然的荒謬想法。

　　但那時思考傳遞的速度跟不上身體本能的行動。他一手撫上戚詠涼的臉頰一手勾住對方後頸，猛地將人扯過來狠狠吻上了他的嘴唇。

　　而戚詠涼的回應激烈到簡直讓人害怕的程度。

　　總之最後，他們差點在酒店男廁的黑曜石洗手台上做了剛才那個性侵未遂犯沒有完成的事情。

　　說是差點，因為戚詠涼勉強拉回一絲理性想起那是個公共開放空間。

　　──所以後來他們是在洗手台隔壁上了鎖的單間裡做的。

　　當戚詠涼堵住他的嘴威脅他要是叫出來一定會被外頭上廁所的人發現，他直想回嘴屁咧你撞出來的動靜這麼大，外頭的人不曉得裡面在幹嘛才有鬼！

　　可惜林予光始終沒機會回嗆。

　　他的嘴被人堵住了嘛。

 【03】

　　一整天勞碌工作後得到一個舒適的沖澡和短短午睡，並且一起床就有熱騰騰的晚餐吃，原本是件挺享受的事情。

　　但今天林予光晚餐吃得心不在焉。

　　餐桌對面空蕩蕩的，戚詠涼把他搖醒以後自顧自拿了衣服說要洗澡，一頭鑽進浴室裡到現在都沒有出來。

　　戚詠涼的下班時間比較早，有時候餓了就先吃，兩人倒不計較這個；反正戚詠涼弄好後一定會坐到餐桌邊看著他吃，通常還會開瓶什麼，兩人閒聊下近況、抱怨下上司、互噴垃圾話下酒下飯。

　　像今天這樣把人晾在餐桌上是空前第一次。

　　林予光擱下湯匙，突然覺得戚詠涼原本還能擺顯一下的手藝今天變得讓人食慾全無。

　　但他不確定這和對方不在自己眼前有沒有關係。

　　拄著下巴，林予光開始回想今天一見到戚詠涼就察覺到的不對勁，後來看對方不打算多說於是他沒有逼問。

　　但戚詠涼的情緒實在很形象化，林予光想。只是他沒察覺當自己想著這件事情的時候，面部線條比平常更柔和了一些。

　　那隻總是會在林予光回家時搖著尾巴撲過來的大狗，今天卻縮在角落裡用一種帶著濃濃失落的小眼神注視著他，甚至在他伸手想去碰碰的時候炸起了毛，而後頹喪地拖著尾巴把自己埋進了角落的小窩──喔，而且是屁股朝外。

　　想到這裡，林予光唇角微微一揚。

　　他推開餐盤，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他沒養過寵物，但他知道飼主們通常會在家裡大型犬沮喪的時候、遞過去一根表達安慰的肉骨頭。

　　只是新手飼主林予光先生從來沒有想到過，肉骨頭竟然會有被退貨的一天。

　　離開浴室他從冰箱裡撈出一瓶啤酒，喝了幾口，坐在沙發上滑自己的手機。

　　滑了半天，林予光終於被迫面對自己的視線對不上手機焦距的事實。

　　他把手機放下，拿起啤酒又喝了幾口。

　　他原本不喝也不愛喝，但剛出社會不久發生了酒店應酬那檔事，後來戚詠涼有意識地引導他慢慢培養起必要的酒量和躲酒技巧──當然這種珍貴的成人社會課程不可能免費，背後代價也相當的……嗯，成人。

　　林予光突然覺得心情更惡劣了。

　　浴室傳來一陣動靜，而後那個罪魁禍首腰間圍著一條浴巾走出來，沒打一聲招呼就在林予光身邊坐下，還拿走了他手上的啤酒仰起頭一飲而空。

　　剛才被退貨傷及了幾分自尊的大狗飼主正想要站起來，不料旁邊冷不防竄來一記狗爪子，一把將他午睡前換上的家居褲連著底褲一起扯下了一半。

　　林予光下意識罵了句髒話，剛想把自己的褲頭搶回來，那個帶著髒字的尾音卻在空氣中硬生生顫了一顫。

　　──剛才他在浴室沒有完成的事情，現在倒是被戚詠涼給搶先達陣了。

　　「幹……幹什麼你……！」

　　他拉扯著對方的頭髮想把戚詠涼從自己腿間推開，然而被迫軟化得近乎愛撫的力道卻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他只能從齒縫間迸出字句作為反擊：「剛才是……誰說……不想做？」

　　「我沒……那麼說……」這種時候戚詠涼含糊不清的聲音其實讓林予光覺得很色情，但這個想法他死也不會說出口。

　　「我是說……」話到這裡微微一頓，林予光感覺到戚詠涼喉頭一動吞了口唾沫。

　　至於是用哪裡感覺到的他不想說。

　　「──我他媽才不需要你可憐我，林予光。」

　　戚詠涼又重申了一次剛才他把林予光趕出浴室的句子；聲音仍然含含糊糊，但這不影響他舌頭的靈活。

　　林予光抓在他頭髮上的雙手無意識地抓緊又放開、抓緊又放開，弓起的身子克制不住地微微發顫，就跟被戚詠涼含在嘴裡的那個部分一樣戰慄不已；突然之間林予光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麼要站起來，現在他已經快要站不住了。

　　戚詠涼空出的手往茶几底下的書報夾層胡亂一摸，摸索出一個鋁箔質地的小方袋當成某種選擇權，塞進了林予光手中。

　　「除非你也想，不然我們不做。」戚詠涼說。

　　他話裡的認真使得那弓起身體竄過一陣顫慄，難以平息。

　　「……」

　　林予光想回嘴些什麼，卻發不出任何有意義的音節。只能回以實質行動。

　　──他顫抖著雙手，撕開了手中的保險套封膜。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