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ak & Owl

⋄說明：公關危機！英雄人偶屌照外流。

⋄配對：爆豪勝己／綠谷出久。

⋄原作：我的英雄學院 My Hero Academia

⋄警告：腦洞向的傻黃甜小短篇，請在確認後懷抱寬大的心輕鬆閱讀。

　　毀了，毀了，毀了。

　　綠谷出久絕望地抱頭縮坐在事務所男廁隔間裡，生平第一次感覺自己還未滿三年的職業英雄生涯即將走到盡頭。

　　事發不過短短半小時，手機已經瘋了一般震動不停。

　　部份來自新聞app推送，更大一部份是通訊軟體的新訊息通知。然而綠谷連滑開來看一眼的勇氣也沒有，不論是前者或後者都沒有。

　　過去這三個小時稱得上是全體職業英雄的受難實錄，或者該說羞恥祭典也不為過──英雄網路遭到駭客入侵，在其中一張動圖連結裡藏置了病毒，手機裝置一旦點開動圖，病毒會立刻從該裝置相簿中竊取資料，實時公開在名為「曝光公社」的網頁上。

　　簡單來說，這名尚未被逮住的駭客大費周章駭入英雄網路，就只為了偷扒職業英雄們的手機相簿公諸於眾──直到查清問題所在，已經有將近上百名英雄受害。

　　病毒只在動圖被開啟時運作，竊取路徑為該裝置的近期相片，因此那張動圖打開來看得越久，相簿裡外流的相片越多。

　　英雄人偶絕對不是被竊相片數最多的那個，但毫無疑問，他是眾英雄裡情況最慘烈的那個。他的照片快速竄過Grape Juice一系列暗黑系存圖、與Eraser Head的抱貓三連拍，甫一受害就勁頭十足地衝上了「曝光公社」熱門點擊榜。

　　──叩、叩。

　　男廁隔間門被人敲響，緊接著，外頭傳來事務所前輩略帶同情的嗓音：「人偶，你在裡面吧？」

　　前輩看過了，一定看過了！光從語氣就聽出來了！

　　「……」把臉埋進膝蓋裡，這一刻綠谷出久完全不想應聲。

　　他只想哭。字面意義上地想。

　　「出來吧，人偶。」前輩勸告道。「你已經在裡面二十分鐘了。」

　　僵持了十幾秒，隔間內終於傳出含糊不清的回答：「……我肚子痛。」

　　前輩露出特別能理解的表情。「我明白。」

　　要是自己的私密照片不幸外流，還在短短不到半小時內竄上熱門點擊與熱門話題，任誰都會「肚子痛」的。

　　「換個角度想，其實事情沒那麼糟！雖然還沒逮到犯人，但這次已有大規模的職業英雄受害，群眾注意力多少會被分散。至於輿論風向──呃，雖然確實有幾個反動帳號跳出來質疑你是知情後蓄意點擊造成散佈，不過總體來說──」

　　「蓄意點擊造成散佈？」綠谷出久感到一陣暈眩和荒謬，伴隨著氣憤與委屈。「這種事情、這種事情……一點也說不通吧？怎麼可能會有人把手機裡的──『那種』照片，故意散佈到網路上！」

　　「這……」男廁裡，前輩左右探了探頭確認四下無人，這才湊近門板，壓低嗓音：「你想聽真話？」

　　雖然不懂對方為什麼突然降低音量，綠谷仍抹了抹眼角，老實回答：「嗯。」

　　「好吧。」前輩用一種坦誠以告的語氣開口：「雖然知道你不是那種炫耀張揚的性格……不過，要是自己身上長著這種暴力發育，任何雄性動物都會有衝動讓全世界知道的。」

　　「……」綠谷出久更想哭了。

　　「所以出來吧，人偶。老闆還等著和你討論後續公關處理。」前輩說。「沒那麼嚴重，真的。從某些層面來說，那張照片還幫你意外多圈了點粉……不信你滑一下那張照片底下的留言區，我把連結發給你了。」

　　「……」鼓起最後一點勇氣，綠谷點開了那個連結。

　　這張照片底下的討論度熱鬧得令人絕望。

　　那張他一點也不想在自己手機之外看見的照片明晃晃地懸在那裡，根據底下熱門留言的說法，『形象可以說是和英雄人偶本人一模一樣，看上去健康、清新、年輕、正直、大有可為』──

　　如果那是幅大頭照，而不是張屌照的話，綠谷會為這段評價感到雀躍的。

　　顫抖的指尖滑動底下熱門留言：

　　『完──全看不出來！人偶明明長著超可愛的臉，底下卻這麼有看頭>////<』

　　『看不出來的是人偶會拍這種自拍吧www』

　　『媽的太扯，都已經有那麼厲害的個性了，人生勝利組去死！』

　　『人偶！++粉嗎！』

　　『已設為桌布保存♡』

　　『太沒品了，這是人偶的隱私！換成任何一個職業英雄都尷尬得要死，人偶又那麼容易害羞，真的喜歡人偶就抵制這個帖子！不要再留言增加熱度了！警方和事務所還不出面？這已經是犯罪的等級了！』

　　『wwww這種size確實已經是犯罪的等級了呢（笑）』

　　『這照片到底哪裡流出來的啊？有證據嗎？隨便P個大雕就想安到我們人偶身上我是絕對不同意的。』

　　『人偶是宅男吧？也會看到這裡嗎w』

　　『看我！！！！人偶看我！！！人偶！！++粉嗎！！！！！』

　　『人偶！！！++粉嗎！！！！！』

　　────……

　　手機無聲地滑回大腿上，綠谷把臉深深埋進了手掌裡。

　　現在全世界都知道英雄人偶的手機裡有張屌照了。

　　門板外，前輩持續絮絮叨叨地精神勉勵：「這不算豔照，構不成性醜聞，你又是受害方，這種程度的自拍也稱不上有損形象。雖然在職業英雄界確實……嗯，比較少見，不過在演藝圈前例無數，事務所一定會找到對應方案來處理。」

　　總歸而言就是勸他：老二被人看見不是什麼事。你先出來，大家好談。

　　「……」只是隔間門仍和緊閉的蚌殼一樣，連絲縫也不開。

　　向來溫和好說話的人偶終於在事務所裡展現了他倔強的一面，然而原因與同僚想像的截然不同。

　　綠谷出久縮在隔間裡，眼前盯著滿屏幕留言，耳邊迴盪著前輩的溫聲寬慰，理智上明白這個時候誠實才是上策，可是這種情況下，完完全全地說不出口。

　　怎麼可能說啊……

　　重新埋回掌心裡的海藻綠毛球用力搖了搖，綠谷出久對自己發誓，賭上英雄人偶的名譽，他也絕對、絕對要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裡。

　　做為一個公眾形象清新陽光的單身英雄，如果要說有什麼是比屌照自拍外流更不得了的緊急狀況──

　　毫無疑問就是：那張照片上的老二甚至不是他的。

　　「……！」

　　手機突然嗡嗡嗡嗡震動起來。

　　不是訊息也不是推送，而是通來電。

　　懷抱某種覺悟，綠谷拿起手機，果然印證了心頭不祥的預感──

　　現在，真正的正主打過來了。

　　『──滾回來，廢久！』

　　◆◇◆◇◇

　　爆豪勝己是個在火爆行事風格下思路格外冷靜的人。

　　所以當他結束勤務換下戰鬥服，一走出更衣室卻聽見交班後輩及實習生當天的問候語是：「你看到人偶那張照片了嗎？」和「看了看了，人偶前輩不論哪個方面都很厲害啊！」時，他在第一時間嗅出了點不對勁來。

　　一句「什麼照片？」換來兩名後輩興致勃勃地交代清前因後果，因為勤務與網路世界斷線了大半天的爆豪勝己此刻終於跟上時代潮流──

　　這他媽什麼破潮流！

　　回了家，坐在自家客廳沙發裡等待那臭書呆子歸來期間，爆豪把整個留言區刷了個遍──考量到留言增加的速度，這項工程可以說是非常浩大的。

　　終於，玄關那頭傳來聲響。

　　忙亂的步子連同滿臉通紅的綠谷出久一起出現在了客廳裡，一見到爆豪勝己，他忍了又忍，最後終於忍不住吶喊了出來：「所以一開始我已經說不要拍了──小勝是傻瓜嗎！結果、結果在手機裡留下了那種照片……！」

　　「老子就拍了那一張，嚷嚷了半天結果最後沒把照片刪掉的是你吧！」

　　被人當面戳破這點，綠谷的臉更紅了，眼淚憋在眼眶裡，梗著脖子站在原地，幾乎捏爛了掌中闖禍的手機。

　　爆豪瞇起眼睛。真正被人看光的是他，他都還沒發火，這臭書呆子倒是肥了膽子先大聲起來了，還佔理了？

　　兩造僵持半天，綠谷沒再回嘴，倒是眼淚吧噠吧噠地直掉，彷彿被雨淋溼還慘遭棄養、偏偏又不肯搖尾乞憐的流浪動物。

　　「哭屁啊，廢久！」爆豪有點不耐煩，他比較習慣當不講理的那個。

　　「……被看光了。」

　　「啊啊──？」

　　「明明、明明是我的……！」

　　綠谷站在那裡，口中翻來覆去就那兩句，聲音裡滿是氣憤與不甘心。

　　爆豪算是聽懂了他的意思，眉頭一挑，站起來走到他面前，也不哄，只是微側過臉，湊得很近。

　　感受到對方氣息拂在自己臉上，綠谷哽了一哽，溼漉漉的綠眸直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紅瞳，往下又看了眼幾乎能感覺到溫度的嘴唇，又看了看他的眼睛，又看了看他的唇，最後終於忍不住丟開手機，捧著男友的臉主動吻了上去。

　　大概是真的氣得不行，一面親，眼淚還是忍不住一面地掉。

　　「廢久。」掀起綠谷上衣的時候，爆豪問：「你那時候不是嚷嚷了半天說要刪？」

　　配合地抬起雙手擺脫棉T，綠谷吶吶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回答出來。

　　那張照片是兩個星期前綠谷出差前一晚拍的，當時爆豪剛洗好澡出來，從他手裡一把搶過正在和當地聯絡人聊天的手機，在綠谷反應過來後的慌張制止中切到相機app隨意一按，接著把那張高清無碼的照片扔回了綠谷手裡。說讓他出差用。

　　「誰、誰會用啊……！」

　　當時綠谷紅著臉捏緊手機和他吵不到幾句，就被抓住腳踝一路拖到了床尾，被人壓在底下扯下睡褲，一面揉擰他屁股、一面在他耳邊說老子現在就要用。

　　綠谷一度是真想刪的，這種照片太丟臉了，萬一被別人看見怎麼辦？但好幾次點了刪除，都沒真正下定決心按下確認，最後他只匆匆把相簿加上了密碼。

　　沒想到後來卻撞上這種意外，何止是「被別人看見」，所有能接觸到網路的英雄粉基本上都拜見過了。

　　只虧當時完全出於消遣性質，那隨手一拍其實只拍到前半截、沒錄入全貌，才沒被輕易看出那根本不屬於綠谷出久本人。

　　「喂。」

　　綠谷還在慶幸，耳邊又傳來一聲喚喊。

　　「嗯？」

　　「你用了吧？出差的時候。」爆豪直盯著他，不懷好意地。

　　「……」綠谷很想反駁，或者拿拍下照片當晚自己說過的話還堵回去，但他不太擅長說謊，即使在證詞對自己極為不利的時候。

　　對熱戀期來說，出差十天真的太長了，而且這次的差務一點也不忙。

　　──這絕對是綠谷出久成為職業英雄以來最羞恥的一天。

　　他手機裡的屌照外流，被全世界英雄粉在網路上公開傳閱；而他本人則在客廳桌几上被迫承認並照實地描述他曾經看著那張照片對自己做過些什麼。鉅細靡遺，毫無遺漏，有些還得還原重現。

　　綠谷的供詞過程並不順利，尤其越到後半的時候，他其實已經不確定自己說出了什麼，腦子和身體一樣被攪得暈呼呼的，事發後鬱悶憋屈的心情卻一掃而空，他還是有點生氣，但又感到某種說不出的輕鬆感，不再有那種天塌了一般的焦慮不安。

　　其實直到回家面對爆豪之前綠谷還有點戰戰兢兢，這次的事情雖然不是他的錯、而且理論上不會有外人知曉，但確實是因為他的關係，才害得對方的下半身被一堆網民圍觀打量、還煞有其事地品頭論足。

　　但爆豪沒衝他發火，反而還轉移他的注意力安撫了他。

　　他們時常會吵架，日子過慣了有時會忍不住覺得、或許這就只是一般竹馬該有的樣子而已。

　　但在這種時候，綠谷格外深刻地感受到這段關係絕對不僅於此。

　　……否則「竹馬」這種關係，實在太色情了。

　　◆◇◆◇◇

　　幾個小時後，事務所給綠谷打了電話，說他們找到解決方法了，只要綠谷同意和事務所統一口徑，宣稱那張自拍不是他的──從前輩略帶商量的語氣聽來，事務所似乎覺得這對綠谷而言是項不小的犧牲。

　　「咦？」

　　聽完事務所的提案，綠谷糾結了幾秒，按住話筒轉頭和正主商量了幾句，最後答應了事務所的方案。

　　當天晚上，一名男子在英雄人偶事務所內拍下的道歉影片被傳上了網路。

　　該名男子一臉不好意思地向鏡頭道歉，解釋那張照片是他傳給人偶的自拍，「實在太喜歡人偶了，喜歡得不得了才這樣做的，沒想到給人偶造成這麼大的困擾真是抱歉啊──不過很感謝大家的好評和喜愛！以後還請多多支持了！」

　　事務所也補充了解釋，照片是事務所授意人偶保存以做存證的。

　　至於影片中那句「以後還請多多支持了」，則在半個月後得到了呼應：隨著那張打有「初次見面！英雄人偶的屌照正主全方位曝光」等廣告詞的封面海報被寄到綠谷出久電子信箱，並附上正片觀看地址及優惠碼。

　　綠谷出久心情複雜地對遠方那位GV新星默默致上謝意，祝他鵬程萬里，接著毫不猶豫地刪掉了那封電子郵件。

--〈How to Get Away with D〇ck Pic〉‧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