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ak & Owl

⋄說明：交往第一百天，綠谷出久才知道，他的初戀開啟方式和他以為的截然不同。

⋄配對：爆豪勝己／綠谷出久。

⋄原作：我的英雄學院 My Hero Academia

　　如果問爆豪勝己，他會說，那是一支霜淇淋起的頭。

　　雄英畢業後那一年，在他們重新維持起穩定聯繫、僅止徘徊於朋友關係那段日子裡，有回兩人約了排休去看展，綠谷出久值完大夜直接轉車過去，到得早，等人時他隨手買了支香草霜淇淋，滑著手機一面解饞。

　　爆豪到的時候他正全神貫注在讀一篇敵人分析，霜淇淋還沒吃完，分心的舌頭伸在半空要舔不舔的，偶爾一舔還會落空。

　　當時爆豪勝己也說不上來自己心裡怎地就突然那麼不爽，只是依循當下直覺反應、走過去一掌拍上那顆海藻綠，直把綠谷出久拍進了那支霜淇淋裡。

　　這件事情引發的後果很嚴重──自然不是指綠谷後續的抱怨和抗議──而是當天晚上爆豪就作了個相當不妙的夢。夢裡綠谷含在嘴裡舔著的當然不是霜淇淋，後來沾了他滿臉的東西也不是。

　　醒來後，手洗一條內褲的時間裡，爆豪勝己徹底面對了他的竹馬變成他的性幻想對象這項事實。

　　之後一系列心理曲折、觀察試探、與制定計畫就是後話了。只不過，直到如今兩人關係底定，每當他們實踐起當初只存在於彼此深夜想望裡的畫面，爆豪仍偶爾會想起那支霜淇淋。

　　「霜淇淋……？」

　　交往三個月後，某天睡前閒聊時才第一次得知這件事，綠谷出久懵了一下，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那不是很早以前就──」

　　「喔。」既然主動提起，爆豪勝己也沒什麼好遮掩閃躲或否認。

　　重新審視一遍當初的霜淇淋洗臉慘案，綠谷赫然想起了追加細節：「後來見面的時候，小勝突然說『因為上次的事』、又買了一支霜淇淋給我，難道……」

　　「你那時候差點還不敢接吧，臭書呆子。」當時以為被這傢伙察覺到了些什麼，爆豪臉上淡定，心跳頻率卻不由悄悄加急。

　　「因為是小勝第一次送東西給我……突然變得親切太可疑了，還以為是惡作劇什麼的。」綠谷心有餘悸。

　　一個翻身將人壓到底下，爆豪嘁了一聲。「後來還不是吃了，一點防備也沒有。」

　　「防……」綠谷原以為他指的是食安，剛想回答才猛然反應過來爆豪說的是另一種意義層面上；皮薄的雀斑臉上登時脹得通紅，只能瞪著近在眼前的鋯石紅、反駁：「沒、沒有人會在收到朋友遞來的霜淇淋的時候立刻防備起被性幻想的事情吧！」

　　「……」瞇起的紅眸神色不善地與那雙倔強的湖水綠對瞪，而後難得地，這次是前者先撇開了視線。

　　「所以說，差點打算放棄了啊。」

　　「……？」綠谷一愣。

　　兩人湊得極近，近得足以感受彼此的體溫與呼吸。床頭夜燈透來暖黃的光芒，稍微柔和了爆豪輪廓中分明的稜角，同時削出更為立體的光影雕鑿。少了幾分咄咄逼人，卻更顯深刻。

　　「很高興吧，你那時候。」迎著他發怔的視線，爆豪開口。

　　「是很高興……雖然吃的時候有點戰戰兢兢的，總覺得可能會在中間咬到芥末。」後來發現那真的只是一支普通而友好的霜淇淋，綠谷的心情幾乎稱得上有點驚喜。

　　「哈？誰會幹那種無聊事啊，白癡！」

　　直到如今爆豪仍清楚記得綠谷當時的表情變化。起初是驚訝、接著半信半疑、直到終於安下心享受起那支霜淇淋，才抬起頭衝他笑了一下，說「謝謝小勝」。

　　那抹笑容裡的陽光彷彿洋溢出實質的暖度，雀躍裡透著一絲靦腆的欣喜。爆豪勝己很少在他臉上看到這個表情，更確切地說，在此之前、印象裡他從未見過綠谷出久對自己露出這個表情。

　　親近，信賴，儘管內向卻不失坦誠直率。

　　──那是面對朋友的表情。

　　「……？」

　　綠谷原本安安份份地在等候下文。

　　但不知道爆豪想起些什麼，明明近在面前盯著他的臉，眼神卻落到了更遠的地方。趁這空檔，綠谷在腦中把爆豪透露的線索回放了一遍，緊接著，突然意識到一樁顛覆性的事實。

　　「……好狡猾。」

　　「什麼？」被他的聲音拉回神，爆豪皺起眉。

　　「是故意的吧？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情……！」綠谷滿臉震撼。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追到爆豪勝己，現在回頭一比對時間點，綠谷出久恍然驚覺，在重拾聯繫的那幾個月相處裡，他恐怕是被自己的竹馬給套路了。

　　被一語揭破，爆豪不止沒見窘迫，唇角甚至扯開了一抹張揚的笑容。「真夠遲鈍的，廢久。」

　　綠谷出久幾乎不敢置信：「說著要放棄，隔不到幾天就搬進別人家裡──」

　　「用點腦子想也知道公寓大樓不可能突然停水一週吧？又不是災變期。」

　　「我就說了不知道為什麼電腦裡會有G片！那時候小勝還……」

　　「你沒當場刪掉。」明明面對著嚴正指控，被告卻一派氣定神閒。「後來果然看了吧？我回去以後。」

　　「……」綠谷一陣心虛。「看是看了……雖然只看了開頭。」

　　似乎不滿自己精心設計的片單沒被賞光，爆豪嘖了聲。

　　「小勝怎麼找的啊……長得、真的有點像。」目睹片中主角和自己有幾分肖似的時候綠谷只覺得新奇，直到後來劇情發展至那個角色被另一個主角壓到底下哼哼唧唧，那部片在他心中的定位立刻直奔獵奇，嚇得綠谷手一抖就關掉了。

　　爆豪當然不打算按實交代，為了挑片，那陣子他幾乎把綠眼睛大眼睛娃娃臉小雀斑等標籤通通過了一遍。光是挑臉，用倒沒怎麼用；出於某種矛盾的心理，長得不像本人的看著沒勁，但氣質神韻真與綠谷神似的，想到那是被別人壓他又不樂意。

　　綠谷陸續又指認了幾個代表性事件，人為操作屬實的爆豪一律爽快承認，不過這樣一回顧，兩人才發覺出於巧合或自然演變成的比例似乎更高一些，越到後期尤為如此。

　　一面細數，綠谷總算慢慢摸出了爆豪行為背後的思考軌跡。借住與色情片那類近乎戲弄的鬧劇暫且不論，比起羅網、更像一個寬鬆的迷宮；並非引導綠谷往他期望的方向走，而是循序漸進、安排一個又一個的分岔口。

　　每當綠谷出久憑著自己意志做出一次選擇，無形之間、就又離爆豪勝己更近了一些。

　　直到二月十四日那天，他們終於來到彼此面前。

　　而這一切是從支霜淇淋起頭，揭開意外的起點。

　　「結果繞了那麼遠……小勝就不能坦率一點嗎？」心情明明像是掉進了圈套，但綠谷出久知道，自己一點也不想逃。

　　「少囉嗦。」抵著他的額，爆豪勝己直望進那雙溢出光彩的湖水綠眸底。

　　「制定計畫和追著別人跑對你來說更踏實吧，臭書呆子。」

　　「誒……？」綠谷以為他不會再更驚訝了，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錯了。「居然連這種事情也考慮進去……」原本還想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卻忘了。

　　只在吻的間隙，他抱著爆豪的頸，悄悄提議即使明天一早有班，但他不介意騰出一些睡眠時間、幫忙實現他夢中的場景。

　　──霜淇淋。

　　-〈Day 100〉‧ 完 -

感謝77以這篇爲發想畫了超可愛的漫畫衍生！有驚喜車車哦(////v////
>>傳送門請戳<<